瞧着淡绿色的帕子,叶瑾眼神闪过一丝疑惑。

“什么脏东西?扔了。”

顾南枝试探,“您不认识了?这是白柔小姐姐赠与您的帕子。”

听顾南枝提起,叶瑾才发觉。

他依旧无所谓的样子,“扔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顾南枝心跳有些快,拿着帕子就要离开,忽然叶瑾瞥见帕子上一抹褐色。

只在帕子一角沾染上一点,瞧着像药汁的颜色。

他忽然开口:“等等,拿过来。”

顾南枝背影一顿,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未落下。

她有些僵硬的转身,将帕子交给叶瑾。

“二爷,帕子沾了血迹怕不吉利,奴婢还是处理了吧。”

“我的事还不容你置喙。”

叶瑾站起身,他胳膊长,轻轻一拽,就将帕子拽回。

到未带在身上,而是随意寻了个带锁头的箱子,扔了进去。

他动作随意,瞧不出珍重模样,又偏偏不让顾南枝处理。

落了锁,叶瑾眉眼才舒展了一些。

终于注意顾南枝有些不高兴的神情,他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,浪子一般对着顾南枝吹了个口哨。

“左右不过一帕子,难不成你是吃醋了。”

顾南枝屈膝,行了个敷衍的礼。

“奴婢不敢。”

“不敢?哼。”

他轻哼一声,掐住顾南枝的脸颊。

叶瑾似乎十分喜欢揉捏顾南枝脸肉,微微用力,一点肉顺着手指缝隙鼓起,手感好的不得了。

他微微眯起眼睛,“我瞧你胆子大的很,就连二皇子都邀请你明日一同巡街。”

“二皇子?”

“是啊,”叶瑾语调拉长,明明是笑着的,顾南枝却察觉到危险。

“位高权重,英武不凡,跟在他身旁成了皇子侍妾,再讨二皇子欢心,说不定还能做侧妃,风光无限。”

啪嗒——

叶瑾声音顿住,一滴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。

抬起头,便对上顾南枝一双通红的眸子。

“哭什么?”

手边没有帕子,他伸出手就要去够那个上锁的箱子。

顾南枝不愿意用沾染白柔气息的物件,胡乱用袖口擦拭眼泪。

“奴婢是您的人,健健算对方是天神下凡,奴婢也是您的人,您能让奴婢永远在你身边吗?”

这句话就连顾南枝都无法确定有几分真心,几分利用。

她哭的梨花带雨,一双眸子中都是细碎的泪光,都能将人心哭碎。

“奴婢只想和二爷在一起,奴婢看见旁人心中便害怕。”

她擦了擦眼泪,稍微宽松的袖子向下滑落了一段距离,露出一段藕白的手腕。

她皮肤白的晃眼,在手臂内侧,有一条不算太明显的疤痕。

那是她刚入侯府的时候,被大爷叶泽虐打出来的伤痕。

带着薄茧的手指抚摸着顾南枝胳膊上的软肉,有些痒。

顾南枝没有躲闪,壮着胆子靠在叶瑾的肩膀上。

之前她总是小心翼翼,就连床笫之事都畏畏缩缩,除非被欺负极了,才从喉咙中泄出一丝哭腔。

这么大胆的举动,叶瑾都有些意外。

“嗯。”

只一个音节,便叫顾南枝止了哭。

“多谢二爷。”

有了叶瑾的承诺,向来就算孩子出生,叶瑾也能想法子保住她一条命吧。

长久悬着的心总算有着落。

“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,趁着爷的心情好。”

本以为顾南枝会要什么金银赏赐,顾南枝扭捏一瞬,提了要求。

“二爷能否带着奴婢绣的帕子?”

“就这?”

“二爷不愿吗?”

对上那双哭的水淋淋的眼睛,就算顾南枝要他侯府二爷的位置,他也说不出个不字。

“可。”

顾南枝欢欢喜喜站起身,叶瑾搂着她腰的手还悬在半空中,没等下一步动作,顾南枝已经小跑着拿起绣绷。

绣的依旧是竹子,从白柔的苍劲竹子不同,顾南枝绣多了几分柔和,在竹子下面,还长着一株含着花苞的不知名小花。

竹子是叶瑾。

随处可见的野花是顾南枝。

她心中欢喜,绣了一下午也不觉得疲累,甚至叶瑾晚间办理公务的时候,顾南枝也蹭着烛火。

外面月色高悬。

叶瑾强制熄了烛火,顾南枝这才依依不舍的躺下休息。

第二日,天刚蒙蒙亮,顾南枝就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。

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,最近时日睡的总是很沉。